摩西(穆薩)

我收到了一條來自當地伊瑪目(清真寺領袖)的信息。「你怎麼看申命記18:18?」他問道。「摩西(穆薩)說,神將差遣一位像摩西一樣的先知。他告訴以色列的百姓說,有一位先知『在他們弟兄中間』(among their brothers)出來。他沒有說,『從你們中間來』(from among you),乃是說『在你們弟兄中間』(from among your brothers)出來,穆罕默德—願平安歸於他—是從以撒(易司哈格)的兄弟以實瑪利(易司馬儀)的後裔而來。穆罕默德在很多方面都很像摩西。你不認為這一節經文是關於穆罕默德—願平安歸於他—的嗎?」

我感謝這位伊瑪目提出的問題,並安排與他見面。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把他當作朋友。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並不新鮮。知識淵博的穆斯林經常談論這個問題。我去了他家,發現他的聖經已經放在他的咖啡桌上,我們做了一些聖經查考。

對他的問題最有幫助的回應是什麼?繼續讀下去。

 

伊斯蘭裡的穆薩(摩西)

在古蘭經中,摩西(穆薩)的名字被提到的次數比其他任何人都多。他最出名的事蹟是對抗法老,而法老則被視為反叛悖逆的不信者的原型—拒絕屈從於真主和他的先知。這個例子在古蘭經中被多次提到,以此類比穆罕默德在他的家鄉與崇拜偶像的領袖之間的鬥爭。引用這個故事是用來強調不信者不可避免地遭遇失敗和羞辱。在伊斯蘭版本的這個故事中,法老的妻子相信了。她的名字叫阿希亞(Asiya),這是一個很常見的穆斯林女子的名字。

摩西(穆薩)也被認為是從真主那裡得到律法書(Torah,聖經舊約之首五卷)(或者用穆斯林的話說,《討拉特》【Tawrat】)的那個人。用一種類似但卻更好的方式來說,穆罕默德被刻畫成的形象是得到了更完整的啟示—即古蘭經。

聖經故事的許多其他元素可以在古蘭經中找到,包括摩西(穆薩)在皇家王室中被撫養長大,殺死埃及人,這一事件為人所知,逃往米甸,在井旁遇見他未來的妻子,神(真主)在火焰中向摩西(穆薩)說話,賜下神蹟作為證明,他的語言障礙,(神)(真主)任命亞倫(哈倫),返回埃及(但在那裡遇到了同一個法老),法老的頑固,九災(稱為「跡象」【signs】),離開埃及,分離紅海,賜下石板,在曠野中得到神(真主)奇跡般的供應,鑄造金牛犢,以及摩西(穆薩)要求仰望神(真主)。

這些引用分散在古蘭經中,而不是作為一個單一敘述被記載下來。其中每一個元素都被賦予一種獨特的伊斯蘭解讀。在伊斯蘭的敘述中完全忽視掉的就是關於逾越節(Passover)和銅蛇(bronze snake)的故事。

我們不應該指望普通的穆斯林會意識到這些元素。對穆斯林來說,摩西(穆薩)首要的角色是作為一個人所共知的模範先知,是對不信者發出警示的人,是領受了真主對信徒啟示的法律的人。

在伊斯蘭中,摩西(穆薩)也與神秘人物赫迪爾(Khidir)聯繫在一起。古蘭經中有一個關於「真主的僕人」指導的故事(古蘭經18:65—82)。傳統上給這個人起了赫迪爾的名字。在故事中,赫迪爾進行了一連串令人費解的、顯然是惡意的行為,讓摩西(穆薩)感到困惑。最後,赫迪爾解釋了為什麼這些明顯的不友善行為會對顯而易見的受害者有利。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其道德上的教訓是真主最了解一切情況,可能允許悲劇帶來更大的益處。這與廣為流傳的猶太故事有緊密的相似之處,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三世紀,在那些故事中,以利亞行動神秘莫測。我在這裡提到它,只是因為這是一個很容易教給孩子們的古蘭經故事,它是眾所周知的,因此最好知道這個故事,以防在談話中出現。

 

基督教裡的摩西(穆薩)

對基督徒來說摩西無疑是一個重要人物。他的故事被教導給孩子們,他的榜樣和經歷被傳道人和虔誠的作家不斷挖掘探索,但在神學上,他的角色定位是用來與基督作比較。在基督教思想中,摩西所代表的意義與舊約的律法緊密相連,與恩典的福音截然相反。

摩西在新約中總是受到尊崇,但基督的人格和作為卻使他相形見絀。使徒約翰說,「律法本是藉著摩西傳的,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穌基督來的。」(約翰福音1:17)。在哥林多後書3:7—18中,保羅對比了神藉摩西所立的約與基督所立的更好的新約。他在哥林多後書3:13說,「(我們)不像摩西」。希伯來書的作者在3:1—6章做了明確的比較,宣稱基督遠比摩西偉大,甚至無可比擬。耶穌自己也在約翰福音6:32—40中做了類似的比較。在登山變像(Transfiguration)的時候,父神也照樣宣告,當時有聲音從天上說,「這是我的愛子…你們要聽他。」相比之下摩西的角色漸漸褪去(馬太福音17:5;馬可福音9:7;路加福音35)。

耶穌自己總是對摩西持肯定的、正面吊態度。他指引人們遵守摩西的律法(參照的是摩西本人,而不僅僅是舊約的文本)。這些例子出現在馬太福音8:4;23:2;馬可福音7:10;10:3;路加福音16:29;約翰福音7:19,23。在糾正他的聽眾理解摩西所說的意思時,他也宣稱擁護摩西的教導—例如,在馬太福音19:7—8和馬可福音12:18—27。他可能將自己與摩西相比較,但他從未將自己的定位形容為與摩西相衝突;相反,他明確說,那些真正追隨摩西的人也會相信他(約翰福音5:46)。

 

在我們的見證中引用摩西(穆薩)

除了單純從基督教的角度來闡釋摩西,我們還能從伊斯蘭的角度來描述摩西(穆薩)嗎?一種方式是以一個公認的事實作為開始,就是摩西(穆薩)給法老帶來死亡。法老屢次聽見神(真主)的話,卻不從自己的頑梗中回轉。然後指出我們普通人與法老的共同點比我們願意承認的要多。難道我們不也是認識很多知道神的誡命,甚至把誡命教導給別人的人,卻沒有遵守誡命嗎?人們雖然聽到神的話語,但仍然沒有在他們生活的各個方面順服他。

摩西給法老帶來了死亡。似乎可以說,我們需要一個能給法老帶來生命的人—一個能把不順服的人變成真正的敬拜者的人。這個人就是耶穌。神呼召那些知道自己沒能討神喜悅的人。他帶給他們赦免、接納和過聖潔生活的能力。這是對穆斯林友好的闡述方式,清晰地表達出新約中摩西和耶穌之間的對比,而沒有以任何方式說關於摩西負面的話。

 

律法和恩典

同樣地,摩西也因帶來律法和誡命而聞名。這固然很好,但是律法對我們來說就足夠了嗎?正是通過摩西,神教導我們要盡心、盡性、盡力去愛神(申命記6:5)。誰能絕對地爭辯愛神的正確性呢?但誰能做到呢?如果我們未能遵守這條誡命,那麼我們就需要別的東西。我們需要恩典和憐憫。這誡命告訴我們我們的需要是多麼大。耶穌被差來滿足我們更深層的需要。

 

銅蛇

正如我說的,當我們談論信仰問題時,有些領域是雙方都接受的,有些是有爭議的領域,也有未知和中立的領域。就一個令人感興趣的人物,提出穆斯林所不熟悉的事情,這會創造分享基督的可能性。在約翰福音3:14—15中,耶穌提到了銅蛇的故事。他談起這個問題時,說話的對象是一個能夠明白他所引用的故事、並且能夠加以運用的人。

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用這個未知的故事作為起點,知道它會引導我們回到基督。我們可以問他們是否聽過摩西和銅蛇的故事,而不是直接跳到約翰福音中(對穆斯林來說)晦澀難懂的經文。聖經的記載參見民數記21:4—9。還有,我們可以複述這個故事,而不是讀給他們聽。人們喜歡聽精彩的故事。世俗的西方聽眾很可能會對神派毒蛇去折磨不幸的人這個想法感到厭惡,但傳統的穆斯林—意識到人們對先知進行言語上的辱駡,並表達出令人憤慨的忘恩負義—更有可能接受這件事。我們需要從這些方面設置對話場景。當人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行為並尋求神時,神做了什麼?神告訴摩西為他們準備一些東西要他們仰望。

他們不需要變得強大、聰明或身強力壯。他們也不需要做任何複雜的事情,或者證明他們可以成為更好的人。沒有男性和女性或年輕人和老年人之間的區別,不分男女老幼。他們只需要盯著杆子上的蛇看就能得救了。通過仰望,他們在操練信心,相信神對他們的需要提供解決方法。他們相信的是神,而不是蛇。你知道嗎?耶穌把自己描述成好像銅蛇一樣。摩西怎樣在曠野舉起銅蛇,他也要照樣被舉起來,叫一切信他的人得永生。然後我們可以問穆斯林他們認為耶穌是什麼意思。

 

像摩西一樣的先知

許多被訓練去對基督徒宣揚伊斯蘭的穆斯林,或多或少喜歡引用耶和華在申命記18:18對摩西說的話,英王欽定本(King James Version)聖經這樣說:「我必在他們弟兄中間給他們興起一位先知像你。我要將我的話放在他口中;他要將我一切所吩咐他的都告訴他們。」【英王欽定本中文版】他們認為這是指穆罕默德。他們說,穆罕默德和摩西一樣,是整個社群的政治領袖,在戰爭時期與和平時期都帶領他們,是立法者。摩西與不信的法老較量,就像穆罕默德與麥加的偶像崇拜者較量一樣。他們接著提出主張說,「在你們弟兄中間」一定是指來自以實瑪利(易司馬儀)的後裔。如果摩西的意思是「在以色列人中間」,他就應該說「在你們中間」。盡管事實是,同一段的第15節經文明確地說,先知將在以色列人中間被興起。

你可能聽到過有人說起這樣的內容,或者更有可能的是,你在一個穆斯林朋友給你的傳單或小冊子上看到過。你會怎麼回應?穆罕默德比耶穌更像摩西,真是這樣嗎?

新約兩次提到這個應許。在約翰福音1:45,耶穌成就應許是明確的,但不幸的是,申命記18:15—18被提及的事實對一個不知情的讀者來說並不明顯。然而,使徒行傳3:22明確地提到了經文。我們可以自信地告訴我們的穆斯林朋友,我們不需要在摩西和穆罕默德之間進行比較,因為新約,也就是引支勒(Injeel),告訴我們基督是這個預言的應驗。有一點我們經常忽略,但我相信使徒們都很清楚,那就是使徒行傳中用以表示「興起」(raised up)的希臘動詞以及在申命記中所用的希伯來動詞都可以表示「從死裡復活」(raised from the dead),也表示「舉起/任命」(raised up/appointed)。使徒行傳3章的信息是關於耶穌從死裡復活的事實。使徒行傳第4章的強烈衝突來自撒都該人,他們不相信復活的事。使徒們被描述為以耶穌的名義宣告死人復活(使徒行傳4:2)。這從一個另外的全新維度看待談到基督的應許。

如果有任何基督徒因為伊斯蘭宣稱申命記18:15和18:18指的是穆罕默德而感到不安,這些經文應該可以讓他們感到安心。然而接下來的問題是,這些經文是否讓我們的穆斯林朋友感到滿意。如果他們傾向於懷有敵意,那麼他們可能會把這些經文以及聖經中其他不遷就他們的經文一起否決。盡管看起來矛盾不一,但是有些穆斯林就是會引用聖經文本作為他們論點的證據,但隨後又拒絕我們可能用來回應他們論點的另一段聖經文本,因為他們說「聖經是不可靠的」。

在這種交流方式下,追求這種反應通常是徒勞的。更確切地說,如果他們不相信聖經,那麼你就不該讓他們對你引用聖經;然後轉換到更有用的途徑,比如個人見證或者只是建立友誼來克服障礙。關於對文本可靠性的質疑,的確有一些回應方式,但它們不是本書的重點。此外,穆斯林很少僅僅通過理性論證就皈依基督。對於一個正在尋求的人,解決這些問題可能是前進道路上的一個步驟,但不是首要的。

我們的目標是指向基督。如果申命記18:15被提及,其中一種處理方法是,承認摩西的這些話是很關鍵的,並指出根據經文,神命令我們要聽那位先知的話。然後我們可以指出實際上「興起」有兩個意思,而不僅僅是一個。耶穌在這兩個層面上都成就預言,這是引支勒(新約)的見證。我們不應該吵嘴爭辯耶穌是先知。我們稍後會看到,耶穌接受了這個稱號。他是一個「加強版的先知」,不是一個「非先知」。耶穌就是摩西所說的那個人(我們選擇關注的是人,而不是文字)。我們可以提議向他們展示耶穌自己所說的話。這種提議可能會被那些無論如何內心封閉的人拒絕;那我們就知道我們和他們的關係了。但如果他們接受我們的提議,我們就共同邁出了積極的一步。然後我們可以向他們展示耶穌自己在約翰福音5:46—47中所說的話,因為這帶來了其獨有的特殊挑戰。

 

打開聖經

因為伊斯蘭和聖經的記載中有許多相似之處,所以與真正去尋求的穆斯林閱讀出埃及記可能會有所收穫。他們可能不太了解古蘭經版本的故事,所以大概會去不斷尋找。雖然在細節上有差異,比如瘟疫的數量,以及當摩西回到埃及時哪位法老在位,但最顯著的差異是,事實上聖經中記載的神要更主動和活躍。如果我們有機會和一個穆斯林朋友一起讀出埃及記,那麼我們應該不斷問的一個問題是,經文告訴了我們關於神的什麼內容。

一起閱讀出埃及記需要一個好的閱讀時機。那麼在單個對話中可以做些什麼事情呢?你可以再轉向使徒行傳7:17—38,它提供了一個總結。當它進入不太熟悉的領域時,你可以選擇不同的地方結束閱讀。這段經文有很多內容是穆斯林應該認同的,但是使徒行傳第7章提出的觀點是,猶太人拒絕摩西,盡管他是神差來的那個人。這裡的重點是信徒拒絕他,而不是不信的法老拒絕他。使徒行傳7:38帶我們去看摩西關於先知將要到來的預言,從那裡我們可以回到使徒行傳3:22—26來看看這位先知是誰。正如起初猶太人怎樣棄絕摩西,他們也照樣棄絕神所差來的基督。使徒行傳3:25清楚地說明耶穌是為萬民被差遣而來,不僅僅是為猶太人。這些經文也提到了亞伯拉罕(易卜拉欣),並引入了關於神的應許的強大主題,這些是穆斯林沒有被教導的,通常也沒有意識到的。

最後,對於有穆斯林背景的信徒來說,逾越節的故事可能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教導框架。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早期的教會中就是這樣使用這個故事。在哥林多前書中,保羅反復提到出埃及記故事的各個方面,顯然他期望信徒們熟悉聖經故事,並且從基督教的角度使用這個故事。他提及的內容是他們已經學過並且應該已經理解的東西。讀整本哥林多前書,自己檢查一下。保羅書信中的記載提出了對救恩、洗禮、和跟隨基督的描述。

這段世人皆知的故事講述了在埃及為奴的歷史,在邪惡的力量下受奴役,無法自救,說明了被拯救的需要,並且與穆斯林可能被告知的關於以色列子民在埃及的故事產生共鳴。逾越節羔羊的故事可能(對穆斯林)不太熟悉,但其中的內容呼應了亞伯拉罕的公羊故事。門框木頭上的血有力地對應了十字架。在安全之家的膳食是對應主的晚餐(聖餐)的基礎,如今這聖餐對我們來說充滿了新的意義。穿越紅海意味著浸禮。雲柱和火柱暗喻聖靈(的帶領)。進入荒野的旅程則指向現在的(屬靈)生命(的成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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